张 威：以新型消费为引领激发服务消费内生动能

当前，我国消费市场处于快速转型期，收入水平、技术变革、消费群体、产业能力、国际化水平等因素的变化，带动消费业态、消费结构、消费理念等产生深远改变，驱动服务消费步入快速增长的新发展阶段。在此背景下，国务院印发《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》（以下简称《意见》），以创新激发服务消费内生动能，培育服务消费新增长点，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恰逢其时。

我国服务消费发展步入新阶段

首先，收入水平提高激发服务消费潜力。根据发达国家消费发展规律，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升，消费结构均按照“非耐用品-耐用品-服务消费”的规律升级。在居民收入上升过程中，教育、医疗、旅游等领域服务消费支出增加，服务消费成为拉动消费增长的主导力量。2023年，我国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比达45.2%，相较高收入国家60%左右的服务消费占比还有很大的差距。当前，我国人均GDP连续三年超过1.2万美元，收入水平提高将有力支撑居民消费增长，消费市场步入服务消费增长主导阶段。

第二，技术变革推动服务消费业态、模式创新。伴随移动互联网、物联网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普及和应用，线上线下融合的服务消费新业态、新模式加快发展。一方面，技术创新助力打破时空限制，放大服务效率和半径，更多服务可依托平台等载体实现生产和消费同步。另一方面，大数据、人工智能等技术应用推动创新服务消费场景，并以智慧服务优化服务消费体验。技术变革带来业态与模式创新，有助于充分满足居民快速增长的服务需求。

第三，消费群体变化引领服务消费发展方向。消费人群变化伴随着消费习惯、消费理念、消费文化的变化，是推动服务消费发展的重要驱动因素。其中，年轻消费群体和老年消费群体尤为值得关注。“80后”至“00后”的年轻消费群体逐渐成为消费主力人群，这一群体的兴趣、体验、社交、悦己等精神消费需求都有很大提升，带动服务消费需求上升。老年消费群体的康养、照护、文娱、旅游等服务消费习惯也逐渐养成，基数大、增长快的老年人口将驱动形成新的服务消费增长点。

第四，服务业提质发展带动供给水平提升。我国服务产业快速发展，2023年服务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达54.6%，已成为我国支柱产业。数字经济时代，技术创新与应用进一步强化服务业发展新动能，产业优势持续展现。随着生活服务数字化生态体系不断完善，数字赋能的服务消费场景持续丰富，服务消费的便利化、智能化、品牌化水平不断提升，高品质、多样化的供给体系助力服务消费规模扩大和质量提升。

最后，国际化水平提升强化服务消费发展动能。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中，我国持续推进高水平自主开放，为服务消费创新发展提供了额外动能。一方面，居民消费选择日益全球化，跨境旅游、教育、文化娱乐等服务消费活动增多，高品质服务进口进一步加剧国内消费市场竞争，带动国内经营主体对标国际加快服务消费创新步伐。另一方面，服务贸易发展伴随着经营主体国际化水平提升，通过国际协作引进国际先进商业模式，为国内经营主体创新发展形成示范，助力服务消费质量加快提升。

培育壮大新型消费成为促进服务消费的重要抓手

《意见》提出培育壮大新型消费，是顺应消费升级趋势，着眼数字技术创新应用、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、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等，推动新型消费加快向数字化、绿色化、健康化发展的重要举措。

当前，数字经济正推动生产方式、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深刻变革，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、重塑全球经济结构、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。数字经济发展为数字消费奠定了坚实基础。以5G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、物联网、区块链为代表的新兴数字技术快速发展，重塑消费领域各个环节，带动数字产品消费、数字订购消费、数字服务消费等新型消费不断拓展。加快数字化赋能、构建数字化新场景、发展数字消费新业态新模式，释放数字消费潜能，将带动服务消费创新发展。

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，倡导绿色消费，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。促进绿色消费，培育绿色消费理念，树立可持续的消费观，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重要体现，也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。随着收入水平提高，消费者的绿色消费理念日益转变为绿色生活方式。加快完善绿色消费标准体系，增加绿色服务供给，创新多元化绿色消费场景，将更好满足消费者绿色消费需求，带动服务消费品质提升。

健康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，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。随着经济社会发展，人们对于健康的重视程度普遍提升，健康消费支出的重点逐步从医疗向保健和健康促进等领域拓展，已经成为人们追求美好生活、满足更高层次需求的重要体现。推动落实健康中国战略，完善健康消费相关产业体系，丰富健康消费供给，促进健康消费持续发展，将更好满足居民不断升级的消费需求，拓展服务消费新空间。

以新型消费引领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

一是鼓励创新发展。《意见》明确指出，“发展‘互联网+’医疗服务、数字教育等新模式，加快无人零售店、自提柜、云柜等新业态布局，支持电子竞技、社交电商、直播电商等发展”。随着现代化技术和手段的推广应用，“数字+服务”“科技+服务”等快速发展，服务消费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。各地应把握服务消费创新发展趋势，结合步行街、一刻钟便民生活圈等工作，优化城市商业网点布局，加快发展无人零售店等新业态，鼓励企业创新探索“互联网+”医疗服务等新模式。同时，加强电子竞技体验馆、电商基地、电商集聚区、电商产业园等建设，以此来推动电子竞技、社交电商、直播电商等集聚式发展，更好促进服务消费创新升级。

二是强调标准引领。《意见》提出“建立健全绿色低碳服务标准、认证、标识体系，完善绿色设计标准，提升绿色服务市场认可度和企业效益”。通过绿色标准等体系的不断健全，可以引导企业不断对标全球领先水平，提升绿色服务质量，促使中国绿色服务赢得国内外消费者的信赖和口碑。建议对标国际先进水平，整合行业协会、企业、研究机构等力量，不断丰富和完善中国绿色低碳服务标准、认证、标识。鼓励企业积极参与绿色低碳服务领域的国际标准制定，提升中国绿色低碳标准的全球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，吸引更多国内外消费者购买中国绿色服务，从而提升绿色服务企业的经营效益。

三是强化主体培育。《意见》指出“支持中医药老字号企业发展，提升养生保健、康复疗养等服务水平”。中医药老字号承载着中医传统文化，与老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，在引导居民养成健康生活习惯、助力疾病康复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。应加快培育一批具有较强竞争力的中医药老字号企业，支持有条件的中医药老字号企业通过兼并、收购、重组等方式壮大企业规模。鼓励中医药老字号企业围绕不同类型的消费者，推出多样化、个性化的养生保健、康复疗养等产品，满足消费者健康消费需求。利用举办“老字号嘉年华”等消费促进活动契机，为中医药老字号企业搭建展示销售平台，鼓励中医药老字号企业提供质优价美的服务。

四是重视场景打造。《意见》提出“构建智慧商圈、智慧街区、智慧门店等消费新场景”。通过加强物联网、移动互联网、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，在城市商业集聚区创建智慧商圈、智慧街区、智慧门店等消费场景，能够提升消费环节的科技感、体验感和时尚感，提高消费者逛街购物意愿。建议加强商圈、步行街的智慧化改造提升，打造智慧商圈大数据平台，加强消费大数据监测分析，完善智慧停车管理系统，全面提升智慧化管理水平。要引导传统零售门店更新技术和设备，加快基础设施、销售模式、场景体验等改造升级，提升消费者进店、逛店、离店等的智能化体验。

作者：张威（商务部研究院副院长、研究员）